几年的时光如同菲拉斯永不停歇的雾气在寂静与隐秘中悄然流淌而过。
小山包上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单调与平静。
林云日复一日地沉浸在力量的锤炼与对远方的守望中地窖成了他最主要的居所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屋外检查他布下的警戒节点或是打理一下那片象征意义大于产出的菜地。
外界的一切纷扰似乎都被那重重的迷雾与羽月要塞无形的界限隔绝在外。
林磐已经从一个半大孩子长成了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坚毅的少年他的剑术在莱娜·夜风周期性的指点下越发精湛凌厉沉默寡言的他成了这片除了风声与虫鸣外最显着的活气像一棵在寂静中顽强生长的树。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脆弱的平静在一个雾气格外浓重、夕阳只能透下昏黄光晕的傍晚被突兀地打破了。
一支看起来风尘仆仆、车辆破旧、成员寥寥无几的地精商队沿着那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通往海岸的小径蹒跚而行。
在商队缓慢经过小山包附近时一个身影脱离了队伍没有跟随地精们继续前往迷雾海港的方向而是独自转向踏上了通往山顶的、熟悉又陌生的小路。
是凡妮莎·范克里夫。
但眼前的她与几年前那个即便身处迪菲亚阴暗矿坑、浑身沾满煤灰也眼神锐利如刀、浑身散发着不屈韧劲的少女首领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沾满干涸泥点、磨损严重的普通棕色旅行者装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与款式。
那一头曾经如同火焰般耀眼的红色长发此刻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干枯毛躁被她随意地、甚至有些凌乱地用一根皮绳束在脑后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和心力交瘁留下的深刻疲惫与风霜痕迹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眼神那曾经燃烧着复仇火焰与勃勃野心的湛蓝色眼眸此刻仿佛被灰烬覆盖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挫败、颓唐以及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
她步履沉重地走到林云那间熟悉的木屋前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戒备或者嘲讽打招呼就那么直挺挺地、带着一身仿佛浸入骨髓的尘土与失败的气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门口那个被磨得光滑的木墩上仿佛这短短的上山路已经耗尽了她在东部王国挣扎求生后仅存的所有力气。
她低着头目光涣散地盯着脚下的土地像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雕塑。
林云从地窖的感应中察觉到了外人的靠近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绝望笼罩的凡妮莎心中已然明了。
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怜悯只是沉默地转身进屋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清澈的、还带着一丝凉意的泉水走到她面前无声地递了过去。
凡妮莎像是被这个动作惊醒她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碗水又看了一眼林云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几年时光未曾留下任何痕迹的脸伸手接过陶碗手指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整碗水灌了下去水流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混合着脸上的尘土留下几道泥痕。
她用还算干净的袖口粗暴地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重新看向林云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苦涩与自嘲的笑容: “我们在东部王国……彻底失败了。
”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烟熏火燎过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暴风城……还有那些该死的贵族他们不知道达成了什么肮脏的交易暂时放下了内部的龃龉联合了起来发动了前所未有的、残酷的清剿。
我们在西部荒野经营多年的据点被他们一个一个连根拔起像犁地一样翻了个底朝天。
”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锥心刺骨的痛苦声音更低了“兄弟们……信任我、追随我的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被抓去暴风城监狱的恐怕比死了更惨……”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只是用力地抿紧了嘴唇。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荒诞的事情目光重新聚焦在林云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自嘲:“说起来还真是讽刺……还多亏了你林云。
要不是有你当年在迪菲亚矿坑里精心策划的那个‘英勇牺牲’、金蝉脱壳的计划做参考让我知道该怎么伪造现场、怎么留下‘确凿’的死亡证据……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骗过军情七处那些嗅觉比猎犬还灵敏的混蛋勉强从他们的天罗地网里脱身……”她笑着但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悲凉与荒谬。
林云沉默地听着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倾听者没有打断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评判。
他能想象那是一场何等惨烈、何等绝望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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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艾泽拉斯有个家第90章 失败者的归来与新的火种来源 http://www.nuowe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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