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如同千万根钢针瞬间刺透了单薄的衣衫狠狠扎进许明夏的骨髓!巨大的水压和刺骨的寒意让她眼前一黑肺里的空气被强行挤出窒息感如同铁钳般扼住了喉咙!受伤的左腿在水中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划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唔!”她本能地想要挣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黑暗的江底沉去!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一只滚烫、粗糙却如同铁箍般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是陈铁柱!他如同一条感知到伴侣危机的巨鲨在入水的瞬间就锁定了她的位置! 巨大的力量传来许明夏被硬生生拽离下沉的轨迹!陈铁柱仅凭一只右臂在水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她猛地拉近另一只受伤的左臂也本能地圈过来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前!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剧烈的心跳隔着湿透的衣物撞击着她的脊梁传递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灼热。
“憋气!”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水泡的咕噜声穿透水流灌入许明夏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带着她如同一条经验丰富的江蛟猛地向下扎去避开江面上探照灯疯狂扫射的光柱和子弹入水的密集“噗噗”声! 水生也紧随其后如同灵活的小鱼在浑浊的江水中潜泳。
快艇引擎的轰鸣如同死神的咆哮在他们头顶的水面上来回巡梭。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利刃一次次劈开漆黑的江面照亮翻滚的泥沙和水流。
子弹不时射入水中带起一道道短暂的白线。
陈铁柱带着许明夏和水生紧贴着江底嶙峋的礁石和茂密的水草丛潜行。
他熟悉长江的水性知道哪里水流湍急哪里水下地形复杂可以藏身。
每一次换气都极其短暂如同惊鸿一瞥在快艇转向或探照灯移开的瞬间猛地窜出水面贪婪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又迅速下潜。
许明夏被他牢牢护着冰冷的江水冲击着她的感官但背后那个坚实滚烫的胸膛却成了这片死亡水域中唯一的暖源。
每一次他带着她上浮换气他那粗重急促的喘息喷在她的耳廓都让她心尖发颤。
她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划水时肌肉的绷紧能感受到他为了带着她这个“累赘”而付出的远超常人的体力消耗尤其是他左臂的伤处每一次用力都在加剧痛苦。
“柱子…放下我…你自己…”在一次短暂上浮的瞬间许明夏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被水流和引擎声割裂。
她不想拖累他。
“闭嘴!”陈铁柱低吼一声带着水花的喘息喷在她脸上语气凶狠圈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抱紧俺!低头!”他猛地将她的头按向自己胸膛同时身体用力一沉再次潜入深水! 就在他们下潜的瞬间“突突突!”一梭子弹擦着他们刚才换气的水面呼啸而过! 快艇似乎失去了耐心引擎声更加狂暴开始在更广阔的水域来回扫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冷的江水无情地带走三人的体温和体力。
许明夏的嘴唇冻得发紫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水生的小脸也惨白如纸动作明显迟缓。
陈铁柱的状态同样糟糕。
后背被落石砸中的地方在水中每一次用力都如同被重锤敲击左臂更是传来阵阵麻木。
但他那双深陷在眉骨阴影下的眼睛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不能停下!更不能放弃! 他带着两人凭借着对水流的把握和惊人的意志力硬是潜游了数百米终于靠近了一片江岸边的巨大芦苇荡!茂密的、枯黄的芦苇丛从江岸一直延伸到水中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 “快!进芦苇!”陈铁柱低吼一声带着许明夏和水生猛地从水中钻出一头扎进了茂密如墙的芦苇丛中!冰冷的淤泥没过了小腿芦苇叶锋利的边缘刮擦着皮肤带来细密的刺痛但此刻这片能遮蔽视线的芦苇荡无异于天堂! 三人趴在冰冷的淤泥里剧烈地喘息着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快艇引擎的轰鸣声在芦苇荡外焦躁地盘旋探照灯光徒劳地在芦苇梢头扫过却无法穿透这天然的屏障。
“暂时…安全了…”陈铁柱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他松开许明夏仅凭右臂支撑着身体警惕地注视着芦苇荡外的动静。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的灰败嘴唇干裂后背和左臂的伤口在冰冷淤泥的刺激下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
许明夏挣扎着坐起顾不上腿伤和寒冷立刻看向陈铁柱:“柱子!你的伤…” 借着穿透芦苇缝隙的惨淡月光她清晰地看到他左肩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水和泥污彻底浸透后背那片巨大的紫黑色淤伤在月光下更显狰狞边缘甚至有些发亮是皮下组织液渗出!而他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痉挛着。
“死不了!”陈铁柱咬着牙用右臂支撑着想换个姿势动作牵动伤口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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